时间:2006年1月11日下午
地点:北京市海淀区芙蓉里曾来德艺术中心
王惠:请您谈谈对刘知白泼墨艺术的印象。
刘墨:从绘画史的角度来看,他的泼墨艺术应该是中国画发展的一个阶段。可能具有许多现代意识的人会比较喜欢他的泼墨,因为它具有一种新的形态。相比起他比较讲究点线的作品,他的泼墨是比较具备现代形态的。
王惠:您认为它这种现代形态中有没有传统的因素?这些传统的因素是怎样与泼墨的语言结合在他的画面上的?
刘墨:它是一个自然的发展,所以应该说是从他的点线里面延伸出来的,这一点我想还是比较重要的。因为他们那一代人,和传统靠得还是比较近的。尤其他可能比起其他画家来靠得更近一些。他的泼墨实际上还是有结构、有物象在其中的,只是他逐渐地把结构、把物象一点一点地隐掉了。所以他的泼墨不是乱泼、不是没有控制的泼,也不是没有节制的泼。其实早在唐代就有很多道士画家与和尚画家进入泼墨,他们是把墨泼在画面上,用水冲,或者用其它的东西让它形成一种不可预测的形象。我想刘知白他的泼墨他自己应该能够预计到画面的结果,他在创作中实际上是一边在控制,一边让水墨自然去渗化,是一种法度的极致,不是没有目的的泼。我看过他作画的录象片,我发现他在用笔的过程中,是有节奏、有秩序、有控制,包括他内心中意象的东西,可能会一点一点地在画面上形成,我觉得这一点也是刘知白和以前的泼墨画家不太一样的地方。人的心力渗透在艺术里边,是很了不起的。如果有心力在里面的话,画出来是不一样的。这就是中国艺术非常高明的一点。
王惠:那您觉得刘知白大泼墨的画面上是不是完全脱离具象了呢?
刘墨:这个不可能。因为中国人的思维没有具体的具象,也没有特别偏向于概念和理论的那种抽象。不管怎样,刘知白的墨象,一边有自然的东西作为一个参照框架,另一边有心理的、情感的作为一种符号,这两者总是连在一起的。所以他不会出现西方那种纯抽象的东西,也不会出现西方那种纯具象的东西。如果没有心灵和情感的符号在里面,它也不会是这样的。
王惠:他晚年多画大山大水,他的笔墨语言明显是受了黔中山水的启发而形成的。您对此有何看法?
刘墨:我觉得他下放的那段时间,当地的风光对他的绘画有着很大的决定,使他从单纯的临摹传统走向师法自然。我觉得这个是很关键的。这种对自然的师法,也许到了晚年,他把传统里面某些因素放大,比如象米氏山水中那种水墨的点,还应该和他生活的那种环境有关系,如果他生活在西北或黄山,晚年不会画出这种泼墨。
王惠:他的泼墨中,尽管笔墨非常的活,但整个画面的气息是非常安静的。您对此怎么看?
刘墨:那一方面是他的天性,另一方面与他早年所受的教育大有关系。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传统。包括解放后到工艺厂去临摹古画,都没让他离开传统。也就是说,在他的绘画里面,是属于“返本开新”。这个“返本开新”和“另劈蹊径”是不一样的。“另劈蹊径”是重走一条路,象徐悲鸿那样。刘知白是“返本开新”。他的绘画再新,因为有传统在其中作约束,所以他晚年不管怎么变化,你都会觉得是从传统中过来的。
王惠:您认为刘知白对于泼墨传统有何发展或者突破?
刘墨:古代的泼墨有几个阶段,第一个阶段是唐、五代时期僧人、道人的泼墨;宋代的画风整个比较理性,很少有泼墨画家;到了徐渭有一个变化,他强烈的情感、奔放的热情,一点一线已经束缚不住他了,所以他以激情和生命的冲击力来形成他的画面;石涛到了晚年,象黄宾虹说的:“全在墨法上力争上游”,他的墨是融合到用笔里面去。刘知白实际上他在整个用笔的同时更注重墨色本身的变化,把墨本身的语言解放出来了。对于中国画来说,他有发展、有进步,打破了物与物之间的障碍或者说隔阂,打破了笔和墨之间的界线,把墨象呈现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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